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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京口(余十游京口,皆值秋日。)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九
九日无风雨,江南未觉秋。
水清山月白,十醉润州楼。
内引朝辞劄子第三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三、《昌谷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八
臣闻边境盗贼之患,自古所不能无,惟在处置得宜,然后不能为患。
所谓处置得宜,其略有五:一曰守道,二曰固本,三曰通财,四曰稽众,五曰爱民。
至于择将练兵,事之重者也,臣犹以为次也。
所谓守道者,用兵之道必须先论曲直。
丙子丁丑间,饥民闯边者动以万数。
朝廷恐惹边衅,抑之不纳。
其后边臣贪功,慕箪食壶浆之名,延纳入境。
致使重兵在戍,十年不撤,蠹国害民,莫甚于此。
已往之事不复归咎矣,今当明正好恶,守攻守之议,广立规模,为长久之计,不冒昧而进,不蓄缩而退,不以一胜而举手相庆,不以一败而唶舌相视,然后可以言道也。
所谓固本者,营垒布列,莫先重内,古人处置固自有体。
重兵皆在江内,而三衙尤多胜兵。
中兴百年,恃此以不恐。
其后马司徙置江上,而建康镇江诸军皆在江北,人心易摇,奸宄易生,设有缓急,不能自立。
为今之计,莫若使殿步之兵重于江上,江上之兵重于真扬,真扬之兵重于楚海。
聚兵于内,守以大将,有时应敌,可以调发,应敌之后,复归本营。
外虽有警,中实安堵,此所以为本强也。
所谓通财者,臣固知治国之道不可以无财,有用之财不可以妄用。
若必以吝财为政,则军事沦于浅陋矣。
当开禧未用兵以前,诸军皆有回易,以至邸店酒息皆有宽剩,其不肖者固掩为己有,而其贤者犹得以激赏其军也。
及乎出戍数多,调发不时,诸军在寨,所馀无几。
营运日削,无所取办,而独于互送之礼,买工之弊,不肯少损。
盛寒出战,无望斗酒,衣不蔽体,日食尚阙。
望敌惊奔,势实使然。
士大夫但见乾道淳熙间诸军富足,将谓今日事体尚未改旧。
不知开禧以后大相辽绝,今若改弦更张,必须选择朝臣,徐访诸军利害,供其乏困,削其烦苛。
若军用不足,则又损金帛以与之,一时区处未免浪费,比之丧师辱国,孰大孰小?
此所谓通财也。
所谓稽众者,用兵之道,临机虽贵密谋,而起事要须兼听。
汉高祖欲复六国,则郦食其、张良各献其计。
武帝诱致匈奴,则王恢、韩安国各逞其辩。
张良之策而汉强,用王恢之策而汉败,此其验也。
比岁边事不常,而庙论过于严密,道路妄传,易以惑众。
浮言胥动,固不足恤。
其实意向不决,未易举事;
咨诹不广,难以至当。
《洪范》稽疑,谋及卿士;
《大雅》先民,询于刍荛。
今若采之众论,使之各尽其长,朝廷选而用之,不问卑贱。
千虑之愚,容有一得。
异时选择边帅,亦将于此而得之,此所谓稽众也。
所谓爱民者,自古未有不爱民而可以立国也。
今陛下每对群臣,日以爱民为念,大臣圜座日以爱民为政,御史谏官奏疏论事日以爱民为说,而州县田里之间实未有爱民之效。
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则贪吏之害未去也。
朝廷立交承钱物之数,本至公也,彼则以增羡为名而掩入私室。
朝廷付守臣节制之权,本良策也,彼则以私役为常,而胁以威令。
藉义兵以备缓急,本善计也,彼则拘之城郭而失其生业。
营田以实储蓄,本古道也,彼则强之乡夫而夺其农事。
边陲之民怨声盈耳,卒有缓急,将何所恃?
必须惩其一二,明示播告,使之改行率德,庶几百姓安业,此所谓爱民也。
有此五者而后可以为国,如其不然,臣窃忧之。
至于择将臣,不敢易言之也。
以今之将为皆不可用耶,则将以何人而易之?
以今之将为必可用耶,则又不敢以为然也。
夫使守道之策行,固本之议定,通财之说明,则识事者必应时而起;
稽众之计广,爱民之政举,则好事者必举贤而进,可以类求,可以意使矣。
若夫练兵,则又为将之事,非朝廷之所忧也。
臣受国厚恩,无所补报,倾倒所学,不过如此。
惟陛下留神,取进止。
中兴十议绍兴二年 宋 · 权邦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四、《宋史》卷三九六《权邦彦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一
其一谓宜以天下为度,进图洪业,恢复土宇,勿苟安于东南。
其二谓驾御诸将,宜威之以法,而限之以爵。
其三谓宜命讲读之臣,于所论说之外,取累朝训典及三代、汉、唐中兴故事,日陈于前,以裨圣学。
其四谓宜监观伤善妨贤之谗,偷合苟容之佞,市恩立威之奸,怀谖罔上之欺,听其言,察其事,则忠邪判矣。
其五谓爱民先爱其力,宽民先节其用。
又谓朘己俸以佐国用,当自宰执始。
又谓分阃而属大事,类非偏裨之所能为,必得贤大将然后可。
又谓制置一官,宜可省也,合令沿江州县,各备其境内,而总之以漕帅,上自荆、鄂、江、池,下至采石、京口,讲之有方,委之有人,防秋上策也。
又谓宗室中岂无杰然有人望,可以济艰难、赞密勿、留宿卫者,愿求其人,置诸左右。
又谓人事尽则天悔祸,否则恐天未欲平治也,不可独归之数。
京口道中即事 明末清初 · 李因
七言绝句 押支韵
云暗篷窗昼启迟,绿阴新覆树枝枝。
明珠买得浔阳女,一曲琵琶古别离。
甲戌九月间传闻盱眙军泗州关牒欲再行交聘之礼拟作议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五、《昌谷集》卷九
宋朝大金通好,每岁正旦、生辰二使并无违阙。
缘近来所遣使命,值彼国边鄙不宁,不曾一一预期止住。
或有已过北界,留下岁币,却行发回使命,不容面投国书。
或有已至界首,不即关报,致使所发岁币停留损坏。
兼本朝两次遣使,即未得彼国遣使报谢,违误信誓,不在本朝。
今来若又并遣两使,费用如前,万一临期又行止住,实为不便。
合差下使命职位,权于镇江府扬州等处少待,候彼国使命过界,方许蹉程前去。
庶几和好平允,不至牴牾。
万一失期不来,便即唤回使副,收还岁币,牒会泗州屡失信因依。
仍秣马厉兵,谨守边陲,以备不测。
固圉便合有出战规模,出战便合有追奔规模,追奔便合有扩地规模。
有扩地规模,乃可固圉,非谓便欲谋大,所谓立其身于不败之地也。
今人才说规恢,便谓与固圉立异,非惟未可与言外治之策,亦且未可与语内治之要。
水战法 其一 春秋楚国 · 伍员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五
大翼一艘,广一丈五尺二寸,长十丈。
中翼一艘,广一丈三尺五寸,长九丈六尺。
小翼一般,广一丈二尺,长九丈(《文选》颜延年《车驾幸京口侍游曲阿后湖诗注》)
京口渡江 清 · 董潮
七言律诗 押尤韵
轻帆如叶下头,晚景苍茫动客愁。
云净芜城山过雨,江空瓜步雁横秋。
铃音几处烟中寺,镫影谁家水上楼。
最是二分明月好,玉箫声里宿扬州
京口寒夜和葛秀才 元 · 卢琦
 押阳韵
秋高马肥弓力强,山空月落天雨霜。
城边萧萧草木动,汉家将军一丈长。
江南地湿小臣病,闭门一夜不下床。
愿言昭代举天网,亦看枳棘栖凤凰。
黄氏夫人墓志铭开禧三年三月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七、《昌谷集》卷一八
安陆之属孝感,有贤县官,爱民同其政,退食自公,二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昏姻。
蒋公讳元龙,有子椮,字季长,端悫修洁,择簿公嫡长女为之配,则黄氏也。
讳惟淑字顺师,世为南康军都昌人,赠朝散大夫讳可之曾孙女,朝散郎、知汀州讳武之孙女,朝奉郎潮州通判讳瑰、安人曹氏之女。
年十有九归于蒋氏,有妇言妇德,得舅姑意,以没其世。
蒋氏家本莆田,居京口已二代,迁徙无定所。
季长终鲜兄弟,阙手足之助。
外家申国吕也,侨寓九江,与南康庐山而近,以二族故,卜筑于山之阳。
家无饶财,顺师守以俭,雅好诗礼,有家法以教子,无嫉妒以待下。
开禧丁卯春,得季长书来古沔,言「蒋氏家不幸,顺师去年十二月癸亥得暴下疾,医环视缩手,自晨至午,忽为古人,年四十九耳。
丧已踰月,将以三月某日葬于城西南四十里定冈田舍,盍为我志而铭之」字顺师,余之姑女,又室人女兄也,接屋而居,知其事审矣。
有子三人:忠,已授室;
焘,年几冠;
其幼未名。
铭之曰:
蒋氏盛时,门望嶪峨。
及其西迁,家道洽和。
弦诵咏歌,克宜其家。
其人则良,内助亦多。
天方荐瘥,逝者如波。
贤否一间,生死同科。
昔往曷从?
布浙斯河。
今归曷安?
庐阜之阿。
其死盛年,其德不磨。
鹤发有亲,苍天奈何!
儒有萨氏子者家无田囊无储始以进士入官为京口录事长行南台辟为掾继而御史台奏为燕廉访架阁官岁馀迁知闽海廉访事又岁馀诏河北廉访经历皆奉其母以行其禄养也后至元三年八月望舟泊延平津上是夕星河粲然天无翳云月色如白日溪潺潺如乐奏四山环抱如拱如立如侍左右如奔走执事者萨子奉母船上与其妇具酒殽盘馔奉觞继而若妹妹之婿若仆若婢次而进和而不亵谨而怡怡月光荡酒而溪韵杂语笑母叹息舟人醉歌亦相与鼓枻作南歌为乐今夕何夕不知其异乡也昔人所谓游宦最乐乃人乐奉亲之乐实天乐也萨子于是命妇复盥酌酒以酒再拜为母寿而作歌曰 元 · 卢琦
 押词韵第四部
龙津秋水涵太虚,今夕何夕光景殊。
皓月飞镜星贯珠,河汉泻影垂平芜。
微波漾漾风徐徐,新凉拂拂飘裙裾。
阿母今年五十馀,清晨理发云满梳。
起居俨重夫人如,有子在官名在儒。
奉母禄养南北区,晨昏不忍离斯须。
荆楚燕赵闽越,今年去官东海隅。
北上咫尺天子都,官船轧轧如安车。
阿母坐卧同家居,清溪夜泊不用挐。
坐母船上重褥铺,芙蓉映水摇𣰽毹。
开瓮酒熟荐新蛆,秋园采果圃剪蔬。
船尾曲突通行厨,家鸡水鸭美且腴。
溪鲫鲜大如江鲈,奉觞酌酒前拜趋。
月波荡酒如浮酥,子为母寿妇寿姑。
阿妹次进偕婿夫,酌献亦及婢与奴。
熙熙春盎无亲疏,行礼有节欢娱俱。
阿母欢乐襟怀舒,有妇右策儿左扶。
舟人醉饱从欢呼,鼓枻节曲声呜呜。
四山叠翠如画图,泉鸣溪石如笙竽。
双壶酒尽杯可沽,盘馔狼籍溪可鱼。
人间此乐更有无,异乡到处同里闾。
惟期母寿庄椿踰,有子愿效还哺乌,作诗纪实无浮誉。
润州 宋 · 杨模
五言绝句 押庚韵
帆樯共天远,楼观与云平。
山阅三分国,江横十万兵(《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镇江府》)
京口雪中望多景楼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九
润州金碧倚寒空,断岸江流入画中。
山照半楼千尺雪,十分缟素一分红。
秘书丞许君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君讳渤,字仲容,其先许昌人也。
祖讳德恭,终于华州蒲城主簿,遂为蒲城人
祖讳知岩,父讳仁愿,皆不仕。
君少沈悟,慨然思自奋励,以起其家。
读书业文,不舍昼夜。
天禧三年进士,擢高第,为原州军事推官
再调邠州观察推官,移监凤翔府太平宫
兴州军事推官陇州防禦判官、权知天兴县,又为润州观察推官
凡五为从事,积十四考,徒以无荐者,不得迁。
君益以刚介自守,亦不以人不己知为愠,孔子所谓「君子者乎」。
其罢天兴也,尝退居终南山下,葬其三世,既而以林泉为乐者凡五六年。
贫甚,亲友不堪其忧,以义劝之,遂强起官丹阳
时先文正自饶移润,适君在幕中,遂知其贤,因暇日问之曰:「以君文行之高,何知者之少耶」?
君对曰:「相知之道,固未易也。
未尝茍欲人知,故人亦不知。
盖闻君子病乎无能,不知非所病也」。
文正公爱重嗟叹之,遂荐于朝,改著作佐郎
以不善史事,求监邓州商税,又移监西京税。
秘书丞、监嵩山崇福宫
宫旧无监官文正公方在政府,以君高介之节,不可劳以俗务,故特奏置监官以处君。
而与宦者不合,罢去,监郾城县税。
年六十八,告老于朝,得以本官致仕。
文正公解赐带以赠之,今仆射富公亦遗钱十万,遂买山居于箕、颍之间。
庆历丁未岁七月一日,以疾卒,享年七十。
君疾中为文二篇,以示子孙,其大旨皆穷理尽性之言。
呜呼!
死生且不能累君之心,况名利邪?
娶武氏,屯田员外郎骧之女,治家有贤淑称。
二男,长曰惟忠,以君致仕恩累官为德顺军判官,后君若干年而亡;
次曰惟孝,奉君之丧,以某年某月日葬于颍阳县醴泉乡盖祖里,夫人武氏祔。
女一人,适屯田员外郎仲恪
孙男三人:宗述、宗逸、宗远。
孙女二人,并幼。
君性高洁,而尚仁恕,平居不妄言笑,尤精于鉴裁。
其为文章,必本仁义,而以教化为主。
有文集十卷、注《文中子》三卷藏于家。
尝以所业投富公,公以为黜邪辅正,崇立经术,得孟、韩之所存。
噫!
以富公之称,固可信其文矣;
文正公之知,固可信其行矣。
葬既有期,惟孝持君之《行状》,泣来请铭。
予以先公所知,义不可辞,而为铭曰:
学臻乎原,仕恬其进。
世不我知,乐以自信。
金玉其坚,其芳。
潜英隐华,久而乃彰。
位不克显,道则有馀。
呜呼许君,其君子儒。
许驾部墓志铭熙宁八年七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君讳某,字某怀州河内人
尚书职方员外郎、赠兵部侍郎讳某之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直昭文馆、同脩起居注、赠刑部侍郎讳某之孙。
曾、高而上世系所出,我先君文正公刑部公墓载之详矣。
君以兵部公荫,补试将作监主簿,调润州司法参军
部使者荐,监婺州商税。
丁兵部公忧,起为赵州军事推官,迁大理寺丞、知大名府朝城县事,改某官。
沧州盐山提举沧、滨、棣州盐税,迁某官,又徙成都府郫县
比部员外郎,以帅漕交荐,就知眉州事,迁驾部员外郎
秩满,通判成都府,以熙宁七年某月某日终于官,享年六十有一。
君为人刚毅明恕,事亲至孝,乐善好施,仁于宗族。
初仕在润州,已能守法不阿,转运使杜杞奇之,委兼他局至十数,事益精。
婺州市征课久不登,君主之,逾年,增课二千万。
尝摄东阳,民以明鉴目君。
其居丧,虽贫甚,非善人之赙,皆避而不受。
赵州,有谮其守将上官者,君力为之辨,不以僚吏自嫌,事因得解,时人高其义。
安抚旧不荐部吏,吕溱在镇阳,以君有奇才,特荐之,自此安抚使始得举吏。
尝建议广某州南关城,后数年,朝廷卒用君言。
部使者干君以私,君守正不纳,使者虽怒,而君清约无玷,终不能害。
朝城民喜为盗,由君善治,而俗为之变。
邑之徭役素重,且不均,君为节省而均之,民得以安。
时议废清平县,唯君议不当废。
丞相文潞公为尹,喜君公正,以国士待之。
其治盐山五年,课增至万万。
邑屡逢河灾,民逋租田,课积及千万,久皆流亡,责及齐人。
君上疏极论其事,诏为蠲免。
綦莎河决,君筑堤五十九里,以障水患,复盐灶税七百万,民田税二百三十万。
沧州州城,科邑民输大木,君白俾民改输钱,而官为市木,省民费八千万。
至于民间婚姻、疾病,皆为立聘币之数、医药之法,州将李寿朋闻而叹曰:「兹古人之政也」。
郫人侈于游观,君至,教以节用,而亦不废其俗。
朝廷遣使讲募役之法,君具以民之所欲为陈之,忤使者,遂劾奏君,而君处己自若,朝廷亦不之罪。
在眉二年,宣行诏令,皆能体公上之意,而民独晏如。
二堂,绘两汉循吏及历代劝学之臣,以为长人者之规。
兵部从事于眉,有德于其人。
及君去眉,民遂画君父子像而祠之。
及殁,成都尹赵公抃尤深嗟惜,为之厚加赙赠。
君事上恭而不阿,御下严而不苛。
事有利于人,虽难必为;
于其私,虽小必慎。
当世名公巨儒,多喜其为人,而荐之于朝。
其所至,必兴庠序之教,而其考课,皆为第一。
然其位不大显,亦命矣夫!
著《治县录》五卷藏于家。
凡四娶:元配德昭县君梁氏,丞相适之犹子;
继室延庆县赵氏、仁寿县庞氏、福昌县滕氏。
七子:长贲,嘉祐六年进士第,方为秀州推官、知苏州昆山县丞
次鼎,早卒;
奉世、咸、损、震、巽,皆举进士
六女,其三适进士高徽、鲍湜、孙珏,其一早亡,二人在室。
七孙:秉均、秉文、秉璋、秉仁、秉德、秉礼、秉彝。
诸孤将以熙宁八年七月某日奉君之丧,葬于兵部公之墓次,求铭于予。
予以先君文正公兵部公皆祥符八年进士,少兄事君;
又君之在郫及迁眉守时,予方使蜀,知君始终为详,不可不铭。
铭曰:
显允许君,良吏之师。
神明其政,父母其慈。
历官七邦,吏肃民嬉。
爵不充德,善人之咨。
庆贻后昆,在理则宜。
太行之趾,洪河之湄,君之安宅,万年于兹。
陵谷有迁,君名永垂。
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如今得秦也,岂可谓之晋?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以「既寿永昌」为秦,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元后取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中兴四将赞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七、《昌谷集》卷一七
赞曰:臣之妻父国子祭酒萧之敏为臣言,刘锜顺昌之捷不在杀金平和尚原下。
晚岁守荆州,闻其名者争先睹之,褒衣博带,自言老当退矣。
圣眷念其前功,尚令分阃。
其挟有勋劳之意,形见颜面,识者知其志气有限,不可以复用。
其后握兵京口,往来江淮间,轻进易退,卒致瓜州之衅,失其本心,非疾病而后乱也。
李显忠、魏胜二传,其人忠勇善战,亦皆万人敌
显忠宿州之降,已不足以厌服人心,所部诸将仅有曹高麦一二辈颇致其力。
及张计通等拥众而归,遂抟手无策,与之俱遁,则于知人御众之道犹有歉也。
胜以捐躯效死,可谓义士。
朝命未通,孤立于东海
援兵不至,送死于淮阴
贤则贤矣,临事而不惧,好谋而不成,犹非中道。
若夫智略足以料敌,鉴裁足以用人,纪律严而下不忍怨,粮运竭而众不忍叛,身死八十年,闻风者犹且悦之,其惟岳飞乎?
古之所谓大将,不过于此。
然而南北分合,应有定时,忠邪身死,应有定数,岂权臣一日所能自为之?
哀哉!
三月十日萨天锡录事京口城南小寺忽虞伯生秘监寄萨诗用韵呈席上 元 · 吴克恭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七部
不见秘书久,忆公清且閒。
看诗野殿侧,把酒春林间。
因送碧鹅使,相过黄鹤山
遥怜西阁侍,文采映珊珊。
郑子文诗韵。兼柬赵之翰进士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十四○第十二
今岁风光似去年,梅花欲动故依然。
梦中邂逅频青眼,别后奔驰已白颠。
窃禄深知招覆餗,逢人谩自说归田。
镇江南畔风流地,载酒携琴月满船。
冈州东城马山寺访丹徒谈蘧怀留别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七言律诗 押微韵
申旦高吟客未归,冈州新霁见容辉。
钟清小院分禅榻,绿他乡换旅衣。
东郭寥寥天籁发,南冥淼淼夏云飞。
何堪衔取啁啁羽,来伴空城雀苦饥。
送谈蘧怀还京口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七言律诗 押萧韵
郊寺钟声午寂寥,卢城送客雨潇潇。
桃花春水长江路,杨柳离亭二月条。
但有白云过北固,能无清梦到西樵。
淹留多少骚人赋,归去淮南隐可招。